原创 王禹

日前，演员何赛飞在中国梆子大会担任评委时，对当前基层戏曲演员的生存环境等种种问题，发表了相对激烈的言论，不仅上了热搜，同时引发了业界和公众层面的众多讨论。

何赛飞所言之细节，今日不再赘述，但节目中主持人白燕升关于该演员每月1500元工资、临时工、非编制演员、依靠兼职生存等关键词，成为众多观众和网友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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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新闻界有一个基本的选题策划标准，那就是面对引起巨大争议的新闻选题时，一定要“让子弹飞一会”。有报道称节目中的演员张军波有回应说，所谓1500元一个月的工资，只是一个账面数据，团里每个月还有演出补助、房补以及各种补助，其收入大概在9000到12000元之间。

上述消息是真是假，不是今天要谈论的话题，而是希望就基层戏曲演员的生存环境以及延展开来的相关现象稍作探讨。

笔者不清楚这名每月只有1500元工资的非编制演员的现象是不是个例，但笔者认为，这不具有普遍性，因为当前所谓编制内外的差距越来越小，同工同酬无论是笔者所处的传媒行业或是戏曲领域，都是已有的共识，当然，在职务晋升等方面，编制内外的差别依然很大。

现在戏曲行业艰难，这是行业大环境的变化，但近年来伴随着国家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包括京剧等戏曲行业再次焕发新生，无论是戏曲进校园行动，或是各级广播电视网络视听平台大力推广戏曲，均让戏曲艺术再次释放出独特魅力。

我们一直在探讨一个话题，那就是当代人真的不喜欢戏曲吗？笔者多次参加过戏曲节目的录制和推广，也多次作为媒体评审参与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无论是在演播间或是在露天广场，我能看到的都是观众乐在其中、如痴如醉。

比如，于2017年举行的山西卫视《走进大戏台》四省（区）二人台大赛，就给笔者留下深刻印象。严格来讲，发源于山西，成长于内蒙古的二人台，是一个小的传统地方戏曲剧种，但在节目录制期间，无论是日头正烈的晌午时分，或是夜幕降临之时，在露天广场的观众区，总是人山人海，几乎都是全家出动，县城的唯一一个广场承载了无数欢笑和感动。

由此可以证明，戏曲是有观众的，但伴随着生活方式的转变，群众文化生活越来越丰富，人们的审美价值取向亦有了新的追求，戏曲作为传承了千年的文艺形式，必然会与时代的变化紧密联系在一起， 兴也好 ，衰也罢，都有其必然的历史性和现实性。

说起来，貌似这是一个相对矛盾的话题，一方面喜欢戏曲的观众依然众多，另一方面，各级院团又有着难言的生存危机。演变至今，真的是体制机制的因素吗？显然，当前的困局有着市场环境等客观因素，而包括政策如何落地、人才培养等主观因素也不能忽视。

其实，何赛飞谈到的文艺生存环境的话题，算是老生常谈，这里就不得不说曾经听过一个说法，那就是戏曲界有“吃饭戏”和“评奖戏”的说法。“吃饭戏”也就是所谓的传统戏，观众更为偏爱；而从机制来讲， 院团则更偏好“评奖戏”（现代戏、包括新编历史剧）， 因为这里不仅有 荣誉，还有包括职称、行政拨款以及晋升等潜在利益。

京剧名家史依弘 就曾谈及过新编戏，她认为新编戏不排不行，不排拿不到钱，而新编戏投入巨大，从几百万到上千万，但无论获不获奖，很多新编戏都被束之高阁，实为可惜。

难道现代戏就不能受到观众喜爱吗？当然不是，但戏曲等文艺形式之所以成为经典，是需要在实践与时间的不断打磨中，逐步成熟并成为经典，但是，现在的市场机制与评奖机制不能给予一部创新戏曲更多的时间沉淀和打磨。

这里需要厘清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院团生存艰难，国家给予补贴保护是唯一出路吗？答案当然是否定。

有个问题需要警醒，那就是如果依靠补贴过日子，且不说是否会出现某些“寻租”现象，就是反映在戏曲创新方面，则是反向作用力，也就是创新力明显不足，这是经过戏曲市场验证过的事实。

当前，国家对优秀传统文化予以政策、资金扶持，并不简单地希望能够保留住某些戏曲曲种，而是希望通过补贴能够鼓励戏曲院团持续创新求存，逐步走上自力更生的道路。在此基础上，亦要遵循市场规律，戏曲重生之路必然是走向市场，依靠补贴永远不会有重生希望。

当前，很多年轻戏曲工作者，充分运用短视频、直播等手段推广戏曲艺术，亦是新时期带来的新变化。但不管如何变化，大浪淘沙是永远不变的准则，富有生命力的艺术会通过创新获得生存，而不能适应市场和时代变化的艺术，必然会淘汰。从这个基点来看，年轻人是传统戏曲的未来。

当前，与戏曲同病相怜的还有广播电视行业，同样面临着生存与发展的难题。

发展中的问题一定要在发展前提下解决。广播电视面对困境，唯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着眼于当前生存问题，坚持用老办法，那就是做好开源节流。在开源受到严重挑战之时，如何做好节流更为重要，据国家广电总局发布的信息显示， 全国广电系统积极推进广播电视资源整合和精简精办。首先是突出精简，着力压缩、减少、调整现有频道频率；其次是突出精办，着力推动专业化特色化品牌化发展；近两年，经广电总局批准已先后撤销130多个频道频率，其中今年撤销频道频率20多个。

二是面向未来，解决长久发展问题方面，全面推进媒体深度融合与“未来电视”也许是答题之策 。其中，媒体深度融合是系统工程，最终要解决机制、流程和落后的模式等问题，而“未来电视”在技术创新基础上，要解决的是互通互联等问题。

无论哪种方式，生存与发展是永恒话题，既要用好国家出台的扶持政策，但主要还是依靠自身的创新能力，这亦是一件需要长期坚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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